室空寂。
梳妆时,温尔晚看着镜中的晓春,问道:“言深呢?”
晓春动作一滞:“梨香苑一大早就有人来传话,说烟儿姑娘病了……”
她忽然停住,没有再说下去。
温尔晚也沉默不语,收拾好后去了梨香苑。
才踏进院里,她便听见正房里传出慕言深温柔的安慰:“烟儿放心,我在呢。”
通过半敞的房门,温尔晚看到烟儿靠在慕言深怀内,泪眼婆娑的让人心生怜意。
若是旁人见了,只当是恩爱的夫妻俩。
但这一幕像是无数根刺,扎的温尔晚心尖生疼。
她渐渐红了眼,不忍再看,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……
天色阴沉,乌云滚滚。
温尔晚望着头顶的枯枝,眸中浮起丝感伤。
枯树逢春也能发新芽,若人心变了,可还有方法医治吗?
纵然她不肯承认,但她明白,有些东西就是变了。
温尔晚不知站了多久,才被一声“尔晚”拉回思绪。
她转过头,只见慕言深走了过来:“天冷,怎么不进屋?”
他将人揽入怀内,玄色大氅裹住她瘦弱的身躯。
望着慕言深深邃的眼神,温尔晚胸口涌起股难言的涩意:“我昨晚说过的话,你可还记得?”
闻言,慕言深面色微变。
他没有回答,而是从袖中拿出支步摇,轻轻插进她发间:“回来时在陈州买的,你最喜欢的桃花样式。”
两人明明靠在一起,温尔晚却觉着他们已相隔天涯海角。
不仅因为这迟来的礼物,而是因为慕言深全然忘了她从不喜欢桃花。
温尔晚嗯了一声,将步摇摘了下来。
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淡,慕言深眼底划过丝不满:“若觉得不好,以后你自己去买吧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温尔晚掩面转过头,只觉一股咸腥从喉咙涌上,在嘴里肆意弥漫。
当看到手帕上刺眼的血色,她心头一颤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慕言深蹙起眉,眼底的担忧似有若无。
温尔晚将手帕收于袖内,堪堪开口:“烟儿虽是你义妹,但始终不是慕家人,不如将她安置在府外,也好少惹些闲话。”
听到这话,慕言深慢慢放开了她:“你是怕惹闲话,还是觉着烟儿碍眼?”
温尔晚呼吸猛地窒住。
且不说他突然的质疑,自己离他这么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