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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张白布。
停尸房。
顾新橙手里还捏着借来的一万二,孤零零的站在蒙着白布的病床边。
在另一户死亡人员的家属痛哭哀嚎中,她不知为什么,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站了很久很久,停尸房的冷气冻得她的心似乎失去了知觉,她才对着病床说了句:“奶奶,你一个人别怕。”
她步伐僵硬的转身往外走。
医院外的电话亭。
顾新橙最后将电话打给了说能借五百块给她的小姑。
接通后,她声音沙哑:“小姑,奶奶没了……”
吊唁这天。
顾新橙跪在遗像前,眼神空洞的看着黑白照片上盈盈笑着的老人。
她是身后,本该庄重沉寂的地方充满了吵闹声。
不是为了人,而是顾奶奶留下的这套院子。
据他们说,过不了几年那里会拆迁,拿到房子的人会得到一笔拆迁款。
因为没有结论,他们不肯让老人入土,直到顾新橙签了自愿放弃房产的证明书给他们。
这一刻,她没了家人,也彻底失去了家。
抬棺上山,山脚下。
顾新橙再次被拦住。
大伯道:“你一个女孩子,没有送妈上山入土的资格。”
顾新橙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棺材远走,眼里一片死寂。
最后,只能在心里说了句:“奶奶,一路走好。”
顾新橙足足站了一整夜。
第二天她拿着没用上的一万二,迈着僵硬的腿脚回到了学校,打算将钱还给傅棠舟。
傅棠舟不在教室,她想了想,走去篮球场找他。
从室内篮球场侧门走进去。
顾新橙听见空荡的球场响起一个男生的笑声。
“傅棠舟,顾新橙那么穷,你把钱借给她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嘛!你这两天不会是在烦她怎么还不还钱吧?”
傅棠舟不耐道:“我就没指望她还。”
他烦的是,顾新橙拿了钱却怎么还没回学校!
钱冶看着皱眉的傅棠舟,和胡说八道的一群人。
忍不住开口:“舟哥,顾新橙虽然家境不好,但学习好人又乖,虽说一开始是为了打赌,但你要真喜欢她我也认了这个嫂子。”
可他的话不知触到了傅棠舟哪根反骨,他冷嗤一声:“她也配得上我?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臭烘烘的人!”
空荡的篮球场,傅棠舟的话,一遍遍戳入顾新橙的耳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