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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,男人将一支金钗插进她的发髻当中。
头顶一沉,顾念的心却轻快了起来。
她攥紧了手中帕子,缓缓抬头,却见男人的视线投向了宾客满座的庭院。
她有些疑惑,顺着他眼含笑意的目光望去。
就见一位气度高华的锦衣女子,立于人群中。
而那人,她认识,是她的表姐——
“我想娶的就是她,海晏郡主,林半烟。”
男人说这话时,眼底的深情还未散去。
顾念怔愣得失了神,眼里写满不可置信,娶的人不是她么……
顾念心口只剩苦涩,她转头望去。
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,一个风华月貌的锦衣卫指挥使,的确登对。
而她,不过是留在京中,供圣上牵制她父亲的人质。
顾念压制住喉头酸意:“你与她相识,不过三月……”
她的话未落地,男人笃定的声音响起:“可一见,便钟情。”
一见钟情。
她从未想过,自己与傅寒川相伴相识的载载岁月,竟抵不过那惊鸿一眼。
愁绪如潮水泛滥,顾念心中痛意愈发凶猛,吐气也艰难起来。
她不愿再看傅寒川对林半烟爱慕的眼神:“我有些不舒服,先回房了。”
话落片刻,男人才堪堪回神:“行,你回去好好歇息。”
顾念听出他语气中的敷衍,身形一滞。
她患有心疾,时常发病,家中奴仆只奉令为她备药。
只有傅寒川会变着法子哄她喝药,难受时陪在她身边。
而如今,这点仅有的真心也要离她而去了么……
顾念强装淡定,步履艰难地回了房。
厢房里炭火烧得很足,温暖如春。
她一进门,侍女小桃就迎了上来:“小姐脸色怎如此苍白?近来这病发得又勤又猛,明日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!”
顾念不语,推开她,径自走到了一口木箱前。
傅寒川这些年来送她的生辰礼,都放在这箱子里面。
她打开木箱,取下发间的蝶翅金钗小心地放了进去,取出一个锦囊来。
里头的红梅,多年过去仍有清香。
顾念思绪飘远,她五岁生辰时犯了病,傅寒川为哄她高兴去后山摘枫叶。
结果雨天湿滑,他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,还折了手。
待顾念去看望他时,他顶着伤痕累累的脸将这片枫叶递给了她,还说——
“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