买红漆棺的人很少,除非家里出了祸事,死者生前有怨气,不瞑目,才会用这种刷红漆的棺材,将死者的魂魄禁锢在棺内,好避过头七那夜。
男人吞吞吐吐,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只说家里出了急事,需要一口红漆棺,但周围的几家棺材铺都不肯卖,他就想到王五这里。
可能他并不清楚棺材行的规矩,一连走了好几家都碰了壁。
“赵叔,这棺材我真不能卖。”王五说着,就让这个男人坐下,给他倒了一杯茶,毕竟来都来了,一杯茶水总是要的。
男人捧着茶碗喝了一口,侧目看着我,突然眼睛里冒出一道惊疑的光,“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?”
我心想该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吧,就连连摆手,“我都不认识您,您怎么会认识我?”
男人的疑虑似乎并未打消,好在王五及时插话,道:“赵叔,您家里是出了什么急事啊?”
我向王五投去感谢的眼神,示意他别让这个人注意到我。
“我儿媳妇死了......”男人终于吞吞吐吐地说。
王五的表情有些惊讶,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:“我记得您那儿媳妇才买回来两年不到吧?”
说到买儿媳,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,这人不是李富贵,而是我小时候玩的较好的另一个朋友,他十二岁那年因为上树摘了梨子,从树上摔下来,断了两条腿,村里的姑娘瞧不上他,他爹就给他买了一个云南的媳妇。
但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,约有十来年了吧,刚好他也姓赵。
后来,这个男人才说,他家之前买过两个媳妇,之前那个跑了,留下一个孩子,这一个刚买回来没有两年,前昨天夜里,突然暴毙了。
我就猜想,这个人,可能就是我那个好友的父亲。
小时候我的父亲并不怎么管我,倒是其他几个朋友,家教很严,他们出来和我玩,也都是偷跑出来的,我们一起去河里钓蛤蟆,他们被大人抓到后,总是免不了一顿揍。
“你儿子是不是叫赵广啊?”我问。
男人又重新注意到我,回过头来说:“是啊,我就说你眼熟,这么一看,还有些像刘成那小子。”
我呵呵一笑,表示我只是听王五说过这个人,是王五家的一个远方亲戚。